风雪稍停,金色阳光洒满大地,雪地里黑色钢铁洪流在缓慢前行,战马嘶鸣征袍猎猎作响,五六辆马车夹杂在队伍中间,行人所过都让出道来,陈字王旗路人窃窃私语不知是南陈哪位王爷车驾在这漫天银装素裹缓缓而动。
隔年关还有五六天,百姓门脸上幸福之感油然而生跃然脸上,别看天寒地冻,这是一年里收获后最让人欣喜的日子,也宣告这一年不管过得好不好也是要过去了,收获颇多希冀来年更上一层楼,不如意的也希望明年能有所变化,总之这份对明日还是有些期待,行军所过之处大小城镇采办年货如火如荼,商贩们叫嚣着自家的活物,拥怼的人群讨教还价声此起彼伏。
或许这就是一方净土远离硝烟最好的体现了,不似北齐北周南陈的年关更加上心些,家家户户贴起了对联,炊烟渺渺还有五六天道年关就开始走亲戚串门,大早就开始准备来访客人的菜肴,显得年味更浓。
虞孟妍不时拉开窗子看着车外,半年来发生的事情让她宛如在梦中,以前都不敢想象,如今要在南陈过年关,看着欣喜的人们有些理解陈然为何自己一个五品也要与天下争上一争,眼前之景就是最要守护的东西,因为他值得,黎民万千他们才是这南陈之主,好些年来南陈并不是三朝最强,但一定是最坚韧的一方,从梁伊始经历侯景之乱,也没有让北齐北周得道寸许,对待自己的所栖之地有情感莫过于此。
关上窗车厢内放着炭盆,铺面的热浪驱赶这寒冷让人好一阵舒爽,陈然倒是闲适的紧,从离开宝安上车后就手里就多了一卷书籍,想来也怪,这车内四壁都是搁置着书籍,琳琅满目所陈繁多,不少都是稀奇孤本,甚至有些连她也未曾听闻过,本想着跟燕贞小药罐同车,哪知陈然一拉她的手就上了自己的车,想到此处就一阵脸红。
陈然抬头想拿另一卷书籍正巧见到虞孟妍面红耳赤诧异道“热了些?”随即拿起炭盆铜盖准备盖上,虞孟妍俏生生道“没,没,不热,不盖了!”
“哦!”陈然听后换了卷书籍,托起改在身上的毯子随便翻看了下手里的书籍道“我老爹咋样!”自顾自说着也并未看虞孟妍。
这话倒是没来由突然问起虞孟妍一愣“啊?”
紧接着道“王爷自是人中龙凤,威势无.....”虞孟妍还未说完就被陈然一摆手打断道“别客套,实话实说,我最不喜欢客套你知晓的!”
虞孟妍面色尴尬,上车后的陈然好似换了一个人一样,总觉得车厢里有些被压的喘不过气来,偏偏他也不怎么说话,兀自看着手里的书籍,往日里那股子俏皮鬼精的样消失不见,取而代之一抹阴冷,倒是坐实了世子殿下的名头。
是自己看错了?
陈然一笑道”算了,要你说起这长沙思王陈权何等人,有些难为你了,我要酝酿下情绪,不然回长沙本性暴露被人盯上也不太好,冷淡些,纨绔些好,你可多担待些!“
“啊?”虞孟妍心惊,这就是帝王家子弟心性不成,随着陈然一笑那种压迫感全无,这才好像认识的陈然像些,以前他老是念叨“自是无情帝王家”想来不是不无道理,只是这样不像是个好事,两个人般两个性格,说换就换自己还是一时难以适应。
虞孟妍莞尔一笑道“好啦,我知晓了,你有你自己的考虑我不多说了,只是下次要这样提前打个招呼,都以为你在为码头项家之事生我的气!”
提心吊胆的虞孟妍终于松了口气,陈然莞尔一笑凑到她脸前。
“谁说我不生气了?喜怒哀乐我要是让你都看的明白我不早被人暗杀了?”一抹阴沉看着虞孟妍发笑,这一笑不打紧,可把虞孟妍看的浑身哆嗦,这种好似那种笑着说要打死人一样可怕,更可怕的是陈然回了南陈,名动南陈的纨绔子弟首号就是这陈然,纨绔世子是坊间流传最多的说法,这要是被他怎么了自己还真没有其他办法!
虞孟妍脸色惨白连连赔礼道“是我说话没有分寸,你,你不要放在心上!”看着陈然还是是那副模样,心跳加速气血翻涌呼吸逐渐开始大了起来“咕咚”猛咽了口口水“了不起,你说怎么办我照做就是了!”
陈然听着笑容越盛,看的虞孟妍心里发毛,多少也是剑术高手经历过的打斗无数,可偏偏到现在陈然这幅样子自己心头大骇,越想越恐怖,想起那日医馆,现今又在南陈地盘,砧板上任人鱼肉!
“嗯!”好一会陈然才说话,陈然坐下后继续看着书,虞孟妍一愣试探着问道“然后呢?”陈然淡淡道“你想要如何?”
虞孟妍叹息道“你倒是说你要如何嘛!”
陈然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狐疑道“我没想如何呀!”
“可!”虞孟妍欲言又止,陈然无奈道“你知晓错了不就够了?哦,你说的是那些事是吧!来日方长嘛,我都不急你怎么这么急?”打趣玩味看着虞孟妍!
紧接着只听到车厢一声爆吼“陈然,你个泼皮!”
最前方的一架车上,这车明显比陈然那车驾要华丽不少,规格上也大了许多,车内四人围坐棋盘,四倍香茗热气飘起,吹散了冬日寒冷。
洪九崖听到虞孟妍那声传出对陈权一拱手道“王爷只怕是要抱孙子了!哈哈!“陈权老脸一红,王无邪在一旁接话道”同贺同贺!哈哈,只怕王爷要早日去虞家提亲了!”
倒是潘缪眉头紧锁,看着棋局沉默不语,观局势他都快山穷水尽的地步,眼看就要输了,想他怎么说也是当年白马大僧,这等棋局要是输了传出去还怎么混?
洪九崖一股骚笑不怀好意道“潘疯子如何?”
潘缪怒骂“不下了,不下了,认输了认输了!当真是赖皮,三个下一个,也不知道哪来的脸皮,神品宗师不要脸!”
洪九崖放声大笑,眼泪纵横“你管我,我一个乞丐赢了你这大僧佛陀,反正我赢了便是!”
潘缪闻言顿时气馁,眼前三人也不是什么善茬,一个洪九崖老油条了,要油还真油不过他,一个陈权手握兵权威势煊赫,剩下一个王无邪自己徒弟,连自己徒弟都下不赢,还有什么脸面说什么其他!
“罢了罢了,老夫输了,受够你们三个了!”潘缪无奈摇摇头,陈权喜上眉梢道“别说老弟我欺负你,这么的你叫个人来,我都能接受!”
洪九崖搭腔“就是,别说我们三人多欺负人少,你叫人怎么都行,但是说好了这局棋不管如何我老乞丐嘴巴大,我担保这结局天下皆知!”
“你娘....”潘缪暴怒,这几人真是不要脸皮,老觉得自己已经够不要脸了,结果遇到了不要脸的硬茬!粗口应声而出。
看着三人坏笑,突然灵光一闪,怎么忘记他了!
潘缪稍稍稳定情绪大喊“去把小世子叫来,就说有要事相商!”
陈权瞳孔微缩,瞄了眼洪九崖示意如何,王无邪嗤之以鼻道“师傅,赖皮还带这样的?”潘缪笑道“是你们逼我的,还让我找帮手,随行里我就不信有谁能黑白道高过陈然的!”
洪九崖一听陈然名字就知道坏事,可是夸下海口覆水难收,心里万般计较,可是到头来还是没有甚好办法,只得走一步看一步,可是此间棋局己方占据绝大优势!
来,来就来!管你西湖金楼棋圣也无用!
一名骑兵道陈然车外秉明后,陈然一笑道”这老小子自己下不赢,想起我来了,果然都是些输不起的一路货色!哈哈“
虞孟妍一挑眉道“去?”
陈然慨然道“去啊,怎么不去,顺便讹一点好处,你要不要!”
虞孟妍一愣“什么好处!”
陈然摸着下巴思索道“你说,佛门第一剑”韦陀伏魔剑“如何!”
虞孟妍听闻,心里惊涛骇浪不绝,韦陀伏魔剑,这是白马第一剑术,虽然自己家老爷子与了然参武,风寒十六字诀被尊为天下剑诀之首,但是虞羽说道“天下剑法,韦陀伏魔剑才是真正第一剑诀,看着陈然一副自信神色不由得问道“真能弄到手?”
陈然笑了笑“如果我告诉你这是我第二次见到韦陀伏魔剑秘籍且第一本送给了温茹你信不信!”
虞孟妍耸耸肩“到底世子就是不一样,这都能送!”
眼里一抹寒光闪过,陈然神色一变 慌忙道“你且听我解释!”